风中的芦苇

#钟小蝶


从亘古到今天
有什么是永恒的
草木因风雨吹滋而青青
红尘因有情而飙泪
一日将尽
残阳斜照在水一方
一种哀恸
隐喻在浮动的叶丛间
一雁唳空
伤逝永恒的诀别
从亘古到今天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风过，芦花垂首
雨霁，落花遍地
如此千年轮替
并没有读懂彼此的承诺
一种撕心的裂痛
如白螺弃壳
如黑鲸折骸
齐齐葬身大海
以广袤的草原对视蓝天
夜里与星星叙语
我们已对视千年
从前世到今生
历经洪荒
曾经思念曾经携手与相守
离那永恒仍差那百年修得
同枕眠的姻缘。一起沐星芒
你的美依然是千年前的美
我的傲气依旧是千年前的傲气
一起轮回五百年后
化身为蝶为螺为鲸为雁
跨越千年
对立于此生
此生已是句点。自亘古
到今天，没有一个了结缘
如粉蝶双飞、似断雁坠地那一刻
时间之流已静止若湖镜
天地如晦
芦花在风中低泣
潮起，水波涌向沙岸
潮退，螺贝遗落长滩
回首苍茫
似黄昏的水涯
一种情愫自悲恸到释放
一种思潮从晦涩到渐析
从此岸到彼岸
曾经困扰
从亘古到今天
已历尽沧桑
酷冷的你，依然有所存疑
而我始终认为，确实
有一种东西是至死不渝的

（刊登于2009年7月26日《星座》文艺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