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江网

《山中纪实八》

#黄庭


四十年多前的拉让江上游的河水清澈，鱼产丰富。生活在岸边的住民，捕鱼的拦江网原本用尼龙线织成，可是，村民突然流行用鱼胶丝制的栏网捕鱼，因鱼胶丝入水时鱼儿看不见，收获更丰。那时在旱季下网，半天捕获一百几十斤（市斤）大鱼，可说轻而易举。若遇到河水暴涨，把拦江网下在小河口，等候因避开急流而游入的鱼群，一样大有收获。

拦江网用粗号的鱼胶丝织成，网高三尺，长二，三十尺，网洞阔三，四寸，网底每隔半尺绑著铅坠，网的上端绑著一节节浮木。下网时一头用绳子系在岸边的树干，另一头绑个大石坠入水底，上边绑个浮漂作记号。

由于大鱼喜在湍急的水底游过，因此下网多选在岸边河水湍急处。只要见到绑在岸上的树枝抖动，就知道有大鱼被套著了，有时起一次网可捕获二，三条大鱼。

想当年，在拉让江上游吃鱼可说价廉物美。就以名贵的“红目”（Empulau）来说，一条四，五公斤重的“红目”才卖三，四十元，如今一公斤就要卖数百元！还有“青鳞”（Sema），如今的价钱也不赀，一公斤要卖四十元；鱼的身价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另外有一种鱼叫“Ikan mudik”，喜成群结伴，每只半公斤重，肉甜美但多细骨，往往在大水过后，它们就成群溯游而上，用两寸网拦攫，有时一网可捕获一，两百只，吃不完就用盐腌制成咸鱼，还可拿到小镇上去贩卖。

下拦江网最怕网脚勾著枯树或石头，当潜下水底解网时，因水流湍急，若被网围困，随时有生命危险。笔者有一次在十多尺的水底差点送命，最后拼力把网脚拉破才浮出水面，事后想来仍心有余悸。

今时今日，用鱼胶丝编制的栏江网捕鱼，已很普遍，但是鱼获减少，而苦等一整天空手而归已是平常事；由于生态环境已被破坏，所谓“物以稀为贵”，在拉让江吃廉价好鱼的日子已成记忆了。

（刊登于2009年5月10日《星座》文艺副刊）